申請課題,講好“故事”很關鍵
幾乎所有大學的科研處都會對教授們進行培訓——對付重大科研項目答辯,教授們的介紹必須通俗到讓一個車間里的工人都能夠聽得懂。科研投入增加了,實力卻沒有跟進,原因在于“發展科研的資源,通常都集中到善于說服別人的人手中。”
參加973評審答辯,往往一個幾千萬的項目,評審專家里只有1到2個是“大同行”,其余都是外行。因此,很多有申報經驗的學者總結:除了“混圈子”,講好故事很關鍵。
一所名牌大學的“海歸”教授透露說,幾乎所有大學的科研處都會對教授們進行培訓。對付重大科研項目答辯,最經典的一個要求是:教授的介紹必須通俗到讓一個車間里的工人都能夠聽得懂。
“要申請國家重大基礎研究項目的,按照規定應該是最前沿的課題。尚未開始做,一切都是未知數,如何來進行科普教育?申請這么多的經費,就靠描繪不靠譜的遠景,而不是扎實的研究基礎。這往后怎么可能做出像樣的東西?”這位“海歸”教授不無困惑。
我國近年來科研投資逐年增加,但在科研實力上,和發達國家之間的差距并沒有縮短,尤其是在基礎研究和核心技術方面。一位國家科技重大專項領銜專家在解釋個中原因時,亦直言不諱:“發展科研的資源,通常都集中到善于說服別人的人手中。”
“973計劃實行這么些年了,立項的重大項目數以千計,可是,究竟有多少項目真正改變了人類的困境或至少促進了中國的快速發展呢?”上海交通大學人文學院教授李俠曾專門撰文,探討我國當前的科技評價體制問題。在他看來,所謂的重大項目,往往已經淪落為扼殺競爭的一種借口。“要知道,在科學上沒有豁免權,任何人都要通過思想的新穎性競爭來取勝,而不是靠科學以外的力量來占有資源。”
李俠的觀點和饒毅、施一公很類似:項目申報很容易演變為利益集團之間的博弈與換票行為,人為地造成科學界以利益而不是以學術為導向的拉幫結派活動。“試想,一個大項目通過所謂的團隊整合,幾乎可以把同一個領域的國內主要專家一網打盡,這樣一來,哪里還有真正客觀的評審?有資格進行評審的人,都是團隊成員或與團隊成員有千絲萬縷的聯系,他們借助于制度性力量,合法地助長了學界日益蔓延的幫派主義與學閥作風,敗壞了純正的學風與學術規范。”
動輒捆綁千萬資金的重大科研項目,在讓一批科研人員垂涎的同時,也滋生了他們的邪念——“我死后,哪怕洪水滔天”。不少動輒成百上千萬的大項目,其命運多是隆重出場、草草收臺,即便追究下來,也以“交學費”為由擋了回去。作為學者,李俠的問題是:這些學費交到哪里去了?誰允許交的?“現在的借口是‘允許失敗’。可真正的失敗是一種悲壯的榮譽,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借用的。”(文匯報 姜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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